作者:Dr Joe Dispenza
日期:2019-06-10
資訊傳遞技術的進步,為世界提供了無數的機會,能夠根據接收者的需求和渴望來發送和接收量身定制的新聞。我們溝通立場、創建和動員社群,以及為新想法激發靈感和動力的前景似乎是無限的。在資訊時代,改變似乎是不可避免的。但真的是這樣嗎?我們的科技文化是否正在製造一種對外在世界和同質化社群的成癮?一個致力於從外在刺激中尋求滿足的社會,是否更容易安於「隨波逐流」的舒適圈,而不太願意去尋求——更別說是擁抱——改變呢?讓我們來看看神經科學和生物學對於「改變」有什麼看法。
當前的神經科學理論告訴我們,大腦的組織結構反映了我們環境中已知的一切。我們與見過的人之間的不同關係、我們擁有的各種熟悉物品、我們在生命中不同時期居住和造訪過的地方,以及我們多年來所擁抱的無數經歷,全部都配置在我們大腦那柔軟的可塑性組織中。甚至我們一生中反覆執行的各種行動和行為,也都銘刻在我們灰質的複雜皺褶裡。在很大程度上,我們的大腦就等於我們的環境。
因此,在我們清醒的一天中,當我們與外在世界中各種不同的刺激互動時,正是環境激活了大腦中不同的迴路,結果就是,我們開始依照環境來思考(和反應)。當這個過程發生時,我們的大腦會觸發反映過去已知經驗的熟悉迴路,這些經驗早已在我們的大腦中連結好了。當我們與外在世界連結時,我們就會以熟悉的、自動化的、硬連線 (hardwired) 的方式思考。如果我們相信「我們的想法或行動與我們的未來有關」這個觀念,那麼如果我們總是照舊思考,我們要如何掌控自己的命運呢?
換句話說,在正常的一天裡,當我們有意識或無意識地回應熟悉的人,當我們在可預測的時間、不同的已知地點認出大量常見的事物,以及當我們在個人世界中經歷相同的狀況時,我們極有可能會以自動化、死記硬背的方式思考和行為。因此,所謂的改變,就是要思考和行動都超越我們當下的現況。就是要思考得大於我們的環境。
我們一直被告知,我們的大腦本質上是由不可改變的電路硬連線而成的——我們擁有,或者更確切地說,是被一種「神經僵化」(neurorigidity) 所佔據,這反映在我們經常看到的那些缺乏彈性和習慣性的行為上。但事實是,我們是靈活性、適應性和神經可塑性 (neuroplasticity) 的奇蹟,這允許我們重新制定和重新編排我們的神經連結,以產生我們想要的行為。真相是,我們擁有的改變自身大腦、行為、個性,並最終改變我們現實的能力,遠比以前認為的要強大得多。試想歷史上那些超越了當時處境、挺身對抗擺在眼前的殘酷現實,並做出重大改變的個人,他們是如何做到的?
舉例來說,如果像馬丁·路德·金恩 (Martin Luther King, Jr.) 這樣的人,沒有無視周遭所有的證據(吉姆·克勞法、種族隔離但平等的設施、咆哮的警犬和強力的消防水柱),並堅信另一個現實的可能性,民權運動就不會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。雖然金恩博士在他著名的演講中將其描述為一個「夢想」,但他真正推動和活出的,是一個每個人都平等的更美好世界。他是怎麼做到的?簡單來說,在他的心智中,他看到、感覺到、聽到、聞到、生活在並呼吸著一個與當時大多數人不同的現實。正是他願景的力量說服了數百萬人支持他的事業。世界因為他能夠思考和行動得大於傳統信念而改變。
金恩不僅在心中持續讓他的夢想存活,他的生活方式也彷彿他的夢想已經在展開一樣。他對於那個大於他現實處境的願景毫不妥協。因此,即使他尚未擁抱自由的物理體驗,但這個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是如此活躍,以至於他的大腦很有可能「看起來就像該經驗已經發生過一樣」。
神經科學已經證明,我們僅僅透過不同的思考就能改變我們的大腦。透過心理預演 (mental rehearsal) 的概念(在腦海中反覆想像執行某個動作,或反覆思考某件事),我們大腦中的迴路可以重組自己以反映我們的意圖。曾有研究讓人們每天花兩小時、連續五天在心裡預演單手手指練習(彈鋼琴),結果顯示他們的大腦變化與那些實際進行物理動作的人相同。(1) 這讓我們明白,當我們真正專注且一心一意時,大腦分不清楚心智的內在世界與外在環境的差異。
由於人類額葉 (frontal lobe) 的大小,以及我們天生能讓思想比其他任何事物都更真實的能力,這種內在處理過程讓我們能夠如此投入於我們的夢想和內在表徵,以至於大腦會在沒有經歷實際事件的情況下修改其線路。這意味著,當我們能夠不依賴環境線索來改變心智,並持續專注地堅持一個理想時,大腦將會領先於實際的外在體驗。換句話說,大腦將看起來就像該經驗已經發生過一樣。當大腦在未來事件實際發生之前就已經改變,而我們擁抱著挑戰我們心智的環境(因為我們堅持的特定現實尚無證據)時,我們就已經安裝好了適當的神經迴路,使我們的行為能與我們的意圖相符。簡單來說,硬體已經安裝完畢,可以處理挑戰了。當我們改變心智,大腦就會改變;當我們改變大腦,心智也會隨之改變。
讓金恩博士,或任何改變歷史和世界進程的偉大領袖變得獨特的原因,在於他的心智和身體都團結在同一個事業上。換句話說,他不會想著、說著一件事,但行為卻與他的意圖背道而馳。他的思想和行動完全與同一個結果保持一致。這是對真正領導力的一個不錯的定義。當我們能將心智放在一個渴望的目標上,然後訓練身體持續地採取與該目標一致的行動時,我們就在展現偉大。我們實際上是活在未來,即使我們的感官還無法物理地體驗那個現實,但那個願景在我們腦海中是如此鮮活,以至於大腦和身體將開始改變,以準備好迎接新的體驗。在一項研究中,每天花短時間在心理上預演用啞鈴做二頭肌彎舉的男性,在完全沒有觸碰重物的情況下,肌肉尺寸(平均)增加了 13%。他們的身體改變了,以符合他們的意圖。(2)
所以,當需要展現一個與眼前環境條件相反的願景時,我們很可能已經準備好以堅定不移的信念去思考和行動。事實上,我們越常思考或在腦海中構建未來事件中的行為形象,我們就越容易執行新的生存方式,因為心智和身體已經為了那個目的而合一了。
那麼,是什麼在勸退我們,讓我們無法真正改變呢?答案是:我們的感受 (feelings) 和情緒 (emotions)。感受和情緒是體驗的最終產物。當我們處於任何體驗之中時,我們的五種感官都在收集感官數據,大量的資訊透過這五種不同的路徑傳回大腦。當這種情況發生時,成群的神經元會串連到位並組織自己以反映該事件。當這些神經細胞叢被編排成網絡的那一刻,它們會觸發並釋放化學物質。那些被釋放的化學物質就被稱為情緒。
因此,情緒和感受就是過去事件的神經化學記憶。我們能更清楚地記住經歷,是因為我們記得它們帶給我們的「感覺」。舉例來說,你還記得 911 事件發生時你在哪裡嗎?你可能可以非常清楚地回憶起那天確切的時間你在哪裡、與誰互動,因為你記得那種新奇的感受,它讓你清醒過來,去關注任何導致這種獨特內在化學變化的原因。那極有可能是一種你很久沒有過的異樣感受。
回到改變的概念。如果情緒將體驗烙印在長期記憶中,那麼,當我們在生活中面臨需要以新方式思考和行動的障礙時,如果我們使用熟悉的感受作為改變的晴雨表,我們肯定會勸退自己放棄理想。仔細想想這點。我們的感受反映了過去。它們之所以熟悉,是因為它們已經被體驗過了。改變就是拋棄過去的思考、行動和感受方式,這樣我們才能帶著新的結果進入未來。 改變就是要思考(和行動)得大於我們的感受,大於那些將我們根植於過去行為和態度的熟悉舊感受。像是恐懼、擔憂、挫折、悲傷、貪婪和自我膨脹等情緒都是熟悉的感受,如果在轉變的過程中我們決定屈服於它們,那肯定會將我們指向錯誤的方向。最有可能的是,我們將回到舊的自我,被同樣的情緒驅動,並表現出同樣的行為。
那麼,我們能開始為自己思考改變嗎?花點時間,開始獨立於環境刺激的轟炸之外進行思考,這是一種技能,如果執行得當,將會改變大腦、心智和身體,為我們的未來做好準備。自我反省 (self-reflection) 的藝術在科技文化中正在消亡,這個文化用如此多的資訊浸透我們,以至於我們對外在世界成癮,並且依賴外在條件來刺激我們自己的思考。
YouTube 播客: https://youtu.be/xL6p-kEwqkQ
原文出處: https://drjoedispenza.com/dr-joes-blog/taking-time-out-from-technology-to-change